第五章:风云变幻
暮色如血,将二皇子府的飞檐染成暗红。李逸烦躁地将茶盏重重砸在檀木案上,青瓷迸裂的脆响惊飞了檐下栖息的寒鸦。自从那场宴会上叶辰力挫北凉使者,朝堂风向便悄然生变——往日对他唯命是从的官员,如今看他的眼神里竟多了几分犹疑。
“殿下莫要动怒。”谋士李章踏过满地茶渍,手中折扇轻摇,“九皇子在军中的威望已如燎原之火,若任其发展,不出半年,整个西北军都将唯他马首是瞻。”
李逸猛地起身,腰间玉佩撞在桌角发出清响:“他不过是个母妃早逝的庶子,凭什么与我争?”话音未落,案上的烛火突然剧烈晃动,将两人的影子扭曲地投在雕花屏风上,恍若恶鬼相搏。
李章凑近半步,压低声音:“殿下可知西北军每月军饷要过三道账?但自从九皇子掌管后勤营,原本该经户部的那道折子,竟直接呈给了皇上。”见李逸神色骤变,他继续道,“这分明是在架空太子一党在军中的势力。我们需得釜底抽薪——唯有让皇上对他起疑,才能断了他的根基。”
三日后,临安城的茶楼酒肆里,一则惊世骇俗的传言如瘟疫般蔓延。说书人惊堂木一拍:“诸位可知?九皇子在军营私铸兵器,粮草账目更是亏空三十万两白银!这是要谋反啊!”茶客们交头接耳间,角落里的黑衣人将一锭银子悄悄塞进说书人袖中。
消息传至军营那日,暴雨倾盆。叶辰站在演武场的青石板上,任由雨水冲刷着玄色披风。副将张猛攥着染血的拳头闯进来:“殿下!三营的兄弟和五营的人打起来了,都说您......”话音戛然而止,他看着叶辰弯腰拾起地上的账本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。
“击鼓聚将。”叶辰的声音混着雷声炸响。当两万将士在雨幕中列队完毕时,他已换了身素白中衣,肩头还在渗血——那是方才当众刺破掌心写下血书留下的伤口。
“我叶辰在此立誓!”他高举染血的账本,“若有私吞军饷、意图不轨,便如此书!”话音未落,宣纸已被撕成碎片,在狂风中漫天飞舞。老兵王老汉拄着拐杖颤巍巍出列:“我这条命都是九殿下救的!去年瘟疫,要不是殿下变卖私产买药......”他的哽咽被此起彼伏的“愿为殿下效死”的吼声淹没。
与此同时,皇宫内的御书房里,夏皇李乾将密报摔在龙案上。烛火摇曳中,他盯着奏报上“查无实据”四个字,指甲几乎掐进了金丝楠木的桌面。一旁伺候的太监总管小心翼翼道:“陛下,三日前二皇子府的马车,曾在城西醉仙楼......”话未说完便被一声怒喝打断:“传刑部尚书!朕要彻查此事!”
这场风波看似平息,实则暗流涌动。叶辰在清理军营账目的过程中,意外发现了一批来自江南的军械——那批本该运往边防的精钢,竟刻着苏家商号的印记。深夜,他对着地图上北凉边境的红点沉思时,副将匆匆来报:“殿下,北凉斥候在玉门关外频繁出没,似有异动!”
窗外,乌云再次压城。叶辰握紧腰间长剑,剑鞘上的螭纹在闪电中泛着冷光。他知道,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。当二皇子与丞相府的势力暗中勾结,当北凉的铁骑开始集结,真正的较量,才刚刚拉开帷幕。而他,必将在这权力的旋涡中,踏出一条通往巅峰的血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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