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辞烟一激动,数不尽的花瓣便开始抖落,好似粉蝶蹁跹,环绕在他们周围。她心中有太多的话想说,却不知从何说起。当然,她也担心仙君会嫌弃她聒噪。
虽然表面上保持着矜持,但她的脑中却格外活跃。她回想着仙君刚刚说的话,心中涌起一阵淡淡的疑惑。
“不过,仙君,为何是再次帮您?”柳辞烟眨了眨眼,侧着头发出疑问。
“你不记得了?”敛尘仙君眉梢微动,有些意外地望向她,但目光始终是温和的。
柳辞烟努力在自己的识海里搜刮了一番,最后还是迷茫地摇了摇头。替仙君护法疗伤的这段时间,虽然偶有陌生又熟悉的片段在脑海中闪现,但都是一些毫无逻辑的碎片,而且始终像是蒙着一层雾气,让她看不真切。
她怀疑过自己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事。但是长久以来,似乎又未出现过记忆断层的情况。
“许是那时候你灵智尚未成熟,后来又灵根受损,才没有这段记忆。”敛尘仙君拂开衣袖,走在了前面。“你随我去松澜殿吧,我慢慢说给你听。”
柳辞烟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后面,有些不服气地想着,谁说敛尘仙君冷漠孤高又不近人情呢?明明他这么温柔,这么平易近人。
她第一次步入松澜殿,发现仙君的居所就好像他这个人,干净简洁,没有繁复的装饰和摆设,看上去很是妥帖舒服。
敛尘仙君坐在茶几旁,给柳辞烟斟了一杯仙茗,缓缓道:“这仙茗可以为你恢复灵气,这段时间辛苦了。”
柳辞烟没想到自己还有能和仙君对坐品茗的一天,她双手捧着青色瓷玉杯,见其中汤色澄澈,有一股沁人心脾的馨香。喝下去之后,体内升腾起一股沁凉的气息,在周身流转,让她觉得身体都变得轻盈了。
“多谢仙君。”她浅笑吟吟,眼睛圆溜溜的,很是生动。
敛尘仙君目光微动,神思有些飘远了。当初还是小小的一株仙桃,不知不觉已经长大了。
“辞烟,你之前修行进展缓慢,应该是当初帮我疗伤,伤了灵根。后来我公务繁忙,没能及时顾上这件事,是我的疏忽。”敛尘仙君肃然道。
柳辞烟以为自己是先天资质太差,才迟迟无法化形,没想到还有这一遭。不过,就算让她重新选择,在明知结果的情况下,她应该还是会做出同样的决定。
她抬眸郑重道:“仙君,虽然我暂时不记得此事,但我选择了就不会后悔。所以这不是您的责任,无需为此挂怀。”
敛尘仙君轻轻摇了摇头,认真道:“你虽是一株仙植,但于我而言,和天地万物并无什么区别。承了你的恩情,我理应偿还。”
柳辞烟晕乎乎地想着,原来仙君此前对自己的特别关照是为了还情啊。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?倘若十分里,能得到他一分的在意,也值得她拼尽全力。
她想,她是幸运的。松澜殿前有那么多的灵草仙植,唯有她能伴于仙君身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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